天風有種媚態,眼珠黑漆漆圓滾滾,說話輕聲溫柔,自言性格像母親,母性重,喜歡照顧別人;同時又像大部份剛陽男子般,愛話事,傾向分析性思維,「仲有鐘意打機囉」。小時候,他愛與妹妹看《美少女戰士》,最喜歡火野麗──長直黑髮,穿紅色高跟鞋,外表符合典型女性想像,個性卻火爆十足像個男兒。
記者:朱雋穎
畢業於港大教育學院,主修通識教育,天風在學時不時穿女裝上學,成為校園焦點。他說,其自我認同是男性也是女性,「越大越覺得係,識我嘅人都唔會認為我只係男或女」。在明白甚麼是性傾向、同性戀之前,他就意識到自己對男性懷特別的好感,「但當時以為只係細個先係咁,對女仔冇感覺。以為大個咗,就會同所有人一樣,結婚生仔」。
不過,他亦坦言,中學時情緒不穩,非常躁動,「阿妹、爸媽都覺得我癡癡地線」,同學們都當他是女生看待,「佢哋唔理解,我自己都唔理解」,同學大多純品,未曾欺凌,唯一一次受惡言所待,是轉校後有個同學指着他大叫「你個死人妖」,「我轉咗校幾日,連嘢都未同佢講過」,後來他向老師說感到不舒服,老師就要求那同學道歉。
天風喜歡高瘦英俊的公子型男生,根據情史歸納一下,他會被比他聰明的人吸引,「不過好少遇到啲咁嘅人」。拍過10次拖,他現時宣稱不再交男朋友,原來暗中仍在觀察,有甚麼人無論發不發展,也願待他好,「深層需要都係,如果有個人可以好了解我就好喇」。
同志界多外貌協會會員,天風說,這與社會對性小眾不友善的環境,有莫大關係。「真嘅關係好需要共同經歷,但當整個環境都係相對唔友善,會將生活迫去唔顯眼嘅角落。好似我年少時,拍拖同識男仔,大部份時間都喺床上過。因為唔out得呀,好多嘢驚」,常人拍拖可以手牽手去睇戲、食飯、上烹飪班,同志卻要可能遭白眼側目,「其實係連識人都難,酒吧唔係識人嘅好地方,大家都係猜、飲、講是非,可以發展乜嘢共同經歷呢?我唔會夠膽喺日常生活中,如讀書、返工或搭車識人」。
他苦笑說,曾在地鐵望男仔,被發現後對方迎面走來,他心諗「咁筍?」之際,對方恫嚇「係咪摟打呀!」嚇得他呆了,只敢說不,「如果當時夠吉士,我應該話『望吓靚仔之嘛』」。他也曾做實驗,試試跟女生交往,有過跟女生的性經驗,「但真係冇feel。如果唔係性小眾,當然乾手淨腳啦,但人生冇咁筍」。
天風慶幸生而為性小眾,更喜歡這樣的自己,多於想像中那個符合主流期待的他,「如果唔係性小眾,我會學少好多嘢,唔會咁關懷其他人,亦唔會咁理解人應該有乜嘢權利。嗰種衝擊係好直觀,原來我嘅身體我唔可以咁樣控制。但唔係每個人都過渡到,好多人仲係壓力好大,唔知可以點生活。大家一齊爭取,身體自主要大家一齊做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