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2歲的陳添勝,06年經鄰居介紹下,認識來自潮州的太太玉卿,兩人認識一年就結婚,次年誕下女兒。添勝任職船廠工人,月薪約$13000,夫婦婚後申請公屋,13年獲配大圍美田邨公屋單位,生活美滿。可是,他去年不幸患上漸凍人症,半年間,他變得肢體僵硬,無法走路及說話。這時候,妻子竟突然要求離婚,更奪去了女兒的撫養權。
因雙方仍未就住屋達成共識,三口子仍住在一起,妻子更要他在客廳睡,「太太知道他患病,就唔再理佢,叫佢去院舍。大難臨頭各自飛,只能共富貴,不能共患難,她嫌棄佢係一個包袱,所以立即離婚。」陳添勝親姊氣憤地說。
「佢係病人,唔能夠睡在硬板床上。無論日夜,他仍然坐在大廳木梳化,每當躺下時就無法起床,所以只能安坐,不能躺臥。每天上落床均很辛苦,需要慢慢移動身體靠向床,好彩物理治療師幫忙,揾到善心人捐出電動病床,否則唔知點算。」她續指,漸凍人症是沒法醫治,手腳會彎曲,無法把東西拿起來,情況會一直衰退下去,她從網上得知患者僅得幾年壽命。弟弟現時只能靠藥物控制病情,每日服用中藥調理身體及減輕痛楚。
「平時佢好紮實和健康,唔明點解患上呢個病,突然變成咁,我哋內心好唔舒服,
最可憐係得唔到家人支持,每次獨自到中環求診,佢太太話每次去完都唔舒服,其實係佢根本唔想接觸呢個病,擔心之後要一世背負包袱,她不想。」
姊姊憶述稱,前妻在離婚時已說明,家中東西分開一人一半,不會幫他洗衣服,最離譜的是,前妻冷漠無情直指添勝只能食、如廁和睡覺三件事,無法幹什麼,跟廢人無分別,「咁講對病患者當然唔好,心靈創傷,佢已經好難受,仲要聽太太咁講,心情已經跌到谷底,如果我哋仲唔理佢,佢會放棄自己,依家有我哋照顧同鼓勵佢,佢總算係有點希望。帶他周圍行下,令他心情好一點,唔好胡思亂想。」
她狠批前妻和女兒絕情,對親人視若無睹,床邊的三個尿壺滿瀉也無人處理;弟弟亦試過三日沒有洗澡,全身和頭部均發出異味。「出院後,女兒都未叫過一聲爸爸和姑媽,唔好話清理小便,媽媽係點樣教導女兒?兩母女外出,佢一個人無法攞食物,身旁有麵包,就只能食麵包。覺得佢好可憐,就算我哋返工,每日均輪流前來照料他,煲中藥俾佢飲,幫佢洗操、刷牙,食早餐等,處理所有事情後,我們兩姊妹才能回家煮飯。」
陳小姐狠批社署社工失職,曾致電求助,豈料對方卻以家庭糾紛為由沒有跟進,著自行解決,「係咪要發生命案先至跟進,社工負責做咩?社工唔係要跟進家庭問題嗎?佢哋分居期間仍同居已經唔好,一定產生拗撬。」
上週日,記者向陳添勝前妻玉卿求證,她對記者來訪甚為不滿,拒絕讓記者拍攝,更說要報警,「你跟他係咩關係?點解咁清楚,你係佢太太?我唔識你,唔會同你講。」她怪責記者只單方面聽取某一方指控,對她不公平,記者續稱可讓她說出自己的想法,但她卻拒絕。
立法會議員張超雄指出,根據事主傷殘需要,特殊情況下可獲體恤安置,「事主離婚後,當然另一半無責任照顧佢,但事主係需要別人照顧,由於行動不便,居住地方也應該可以加大。」他認為社署社工如屬綜合家庭服務中心,有責任協助事主申請體恤安置,如符合綜援個案,設有特別護理津貼替其聘請外傭24小時照顧,讓他繼續留待社區,不用送到院舍。
而揭發這件事的,是月薪車長大聯盟漸凍人關注小組。該小組召集人葉蔚琳指出,政府對漸凍人關注度很低,患者病情很快急轉直下,沒有自理能力,成立組織目的是希望能集結群組力量,亙相支持及提供援助,讓社會作出關注。
採訪:艾馬
攝影:鄭樹清